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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正是钟紫言。在他下手位,离青石台不远的地上,站着另外三个少年人身影,两女一男。>
听着陈盛年的脚步由远及近,那三个身影先转头看去,钟紫言也转头向陈盛年招手。>
等四个孩子都站在了一起,钟紫言沉默少许,哀叹:“都走近一些,和你们梁爷爷道个别~”>
四个孩子纷纷上前,梁羽眼皮半合,嘴角干裂露着平和笑意。>
昨日到今日,一众赤龙门人被铁木笼北送至此,途中颠簸,笼内空间狭窄,梁羽本就不堪折腾的身子勉强支撑了一夜,待天明的时候嘴角溢血,终是难以支撑,现在就剩吊着的最后一口气。>
即便钟紫言心中痛如刀绞,万分不舍,也改变不了梁羽即将离去的事实。>
“梁爷爷……”>
四个孩子眼泪吧嗒往下掉,周娥和苗芙两女挽抱着梁羽的手,沈英和陈盛年不停擦拭眼角。>
钟紫言看着此情此景,脑中回忆起几年前带着一众学生踏上云舟离开辛城的画面,那时豪性憧憬,预想会是美好未来,哪料短短四年,当初的学生们死去大半。两相对比,心如蚁噬。>
若是当初决绝一些,不将他们带上,这些孩子和梁羽或可安度一生,钟紫言不住摇头,自责至深。>
渐渐的,梁羽眼皮只剩下一丝缝隙,钟紫言极力输送灵气都不管用,颤抖叫了一声:“阿翁!”>
梁羽强将眼皮支到一半,嘴唇张合十多次,几若无音,但钟紫言能读出那几个字:>
“莫畏前路,大丈夫苍莽横行!”>
眼皮合拢,枯手无力垂落。>
这位老人离开世界的最后一刻,不似女人般劝慰,不似长辈般安抚,而是以武者的身份鼓动钟紫言向前看。>
几个孩子见梁羽没了生气,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。>
钟紫言脸颊两行泪下,“万物萌生,靡不有死,可为何我钟紫言亲属,难有寿终正寝者?”>
白岩林外围,一众赤龙门人静静看着,无不哀伤,姜玉洲叹道:“至今日后,门中只剩下沈英一个凡人,也不知掌门如何处置。修真之士,早该和凡俗人类隔开,诶……”>
“可不是,我早说将这些凡人收留着不妥的,掌门若是早早决断舍离它们,昨日兴许刘师叔也不会死了。”突兀的话音开口。>
姜玉洲回头一看,见冀狈露出尖牙,好似不关己事一般抱胸乍舌。>
姜玉洲狠狠瞪眼,斥问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这两者哪里是一回事?你在说什么?”>
冀狈立马装出讪笑,“我…我这也是……”>
想要辩解一二,却说不出口,冀狈立刻转了话题:“列为师兄师姐,门内遭逢大难,正是掌门发令决断之时,依我看,咱们还是劝他莫要悲哀,早早商量去往何处吧?”>
因为铁木笼突然的崩坏碎裂,当下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,只知晓是槐山北面,按照简雍查看地势图录来猜,应该正对槐阴河上游方向。>
周洪一巴掌拍在冀狈的后脑门儿上,“早看你不顺眼了,掌门刚刚丧亲,就乱磨嘴皮,你死了爹娘也是这般作态?”>
冀狈吃痛,下意识抱头躲远,眼中闪过凶狠,又强压怒火,委屈吼叫,“我这不是为了大家,你以为我是在做甚?万一敌人追上来怎么办?”>
樊华黄须脏乱,两手抬起下压,“你们都是自家师兄弟,有事慢慢商量,莫伤和气,莫伤和气啊!”>
冀狈自觉得理,反口尖酸讥讽:“樊大师,你倒是不着急,你在上和城有居所,现在大可扬长离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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