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实是关于阿令的……”提到萧令，萧元九脸上的笑淡了下来。
“阿令变成现在的样子，都是我的错。”老人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，双目无神，俨然一副沉在经年往事中的样子。
“阿令自小早熟聪慧，也开朗外向，笑起来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，来家里做客的邻居友人见了就没有不喜欢他的。”
“我们一家人都觉得阿令是上天赐给萧家的礼物，直到他6岁那年，一切都变了……”
“我的儿媳，也就是阿令的妈妈，她很喜爱古典音乐，本身在那个领域里也有不小的成就，正式因为小有名气，那年国举办了一个世界级的音乐盛典，她也受到了邀请。”
“途中，飞机失事，殒身大海……”
萧元九满是皱纹的脸上写着无法言喻的悲痛，眼中也有了一层薄薄的水光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才接着说，“那一年，阿令才5岁。”
“那件事发生后，我的儿子路远开始一蹶不振，每天只知道喝酒、不理外事，我老伴儿也走的早，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糙老爷们，根本不会照顾孩子，阿令他一个刚刚失去妈妈的孩子就这样被忽视了……”
“这时候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9岁的孩子找上门来。”
“而那个孩子，是萧家的血脉……”
听到这里黎明皱了皱眉，萧爷爷只有一个儿子，那个大了萧令4岁的孩子如果是萧家的血脉的话，只能是一种情况……
萧路远出轨了！？
黎明虽然满心疑问，但还是沉默着听萧元九继续说，安静地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。
“路远和阿令一样，他们父子俩都喜欢画画，都是因为我的强迫，路远最后才从了政。”萧元九脸上的悔意清晰可见。
“最开始的时候，我送路远南下去州的基层历练，那个女人就是那时候和路远认识的，他们有过一段感情。”
“后来，因为两人一些矛盾分手了，路远也回到了首都，和雨凝结婚才有了萧令。”
“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，我自诩这么多年来阅人无数、眼光毒辣，却还是看走了眼，我以为她是个好女人，加上那孩子也是是萧家的孩子，这才让她进了门。”
“原本路远是不想再婚的，都怪我这个糟老头子自作主张，让那蛇蝎女人进门来祸害我的孙子……”
一遍遍重温那些痛苦的回忆无异于一遍遍亲手凌迟自己，提到这里萧元九终于抑制不住大声痛哭起来。
黎明看着面前的老人以手掩面，泣不成声的样子，沉默不语。
“我这么大一把年纪，还在小辈面前掉眼泪，这次可丢人丢大了。”萧元九用手颤颤巍巍地从衣服里掏出手帕，边擦眼泪，边对着黎明开玩笑。
黎明不置可否，却明白这么多年来不止是萧令，这位老人心里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……
精神上的自我惩罚，远比外界加诸的疼更让人痛彻心扉。
“所以，她对阿令做了什么？”黎明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，眼睛在瞬间冷了下来。
情绪有所缓和的萧元九红着眼睛重新回答黎明的问题，“路远还在的时候她装模作样是良妻贤母，那一年她骗过了所有人，就连阿令都开始喊她妈妈，这个家也慢慢走向了正轨。”
“可就在路远也……去了之后，她……她把阿令虐待折磨了整整一年！”
萧元九这段话说的断断续续、睚眦欲裂，眼里满是恨意。
黎明放于桌下的手掌缩握成拳，暴戾从心中扩散开来，她感觉自己又想打人了……
除了暴戾，剩下的就是对萧令无以复加的心疼。
一个6岁的孩子而已，那女人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，怎么就下得了手？
疯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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