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有这么多人给他拼命,包括溃逃的人,他们许多人分明是受了上,用布巾裹着同伴的脑袋,捂裹着满手的鲜血,一起从前面撤下来。
“我家有地。大伙愿意的,跟老朱回我家,我给大伙地种。要是谁认识死了的弟兄的家属,就一道带去,先去在我铺子帮忙,将来我有钱了再补。”狄阿鸟拉断自己的草,抬头给大伙说,眼睛闪亮。
“我去找云将军。将来把粮食,吃用补给你!”好久,介斗龙用手按住狄阿鸟,斩钉截铁地说,“我家还有几十亩的地,我回去也拿出来。”
“你家不吃了?!”狄阿鸟反问,接着辩白说,“我家的地多,问问老朱,是我叔叔买的,许多都在荒着。”
“我不给兄弟们的那份。天打雷轰。”介斗龙呛了一下,两滴眼泪硬挂了出来。他急奔出门,解了自己的马,回头说:“你们先回去!要是粮食不够,咱还有俘获了马,就杀伤马!可别掳掠人家东西。我现在就去寻云将军。”说完,他便不顾阻拦,使劲用草鞭蹂马,顺河边道路,狂奔而去。
狄阿鸟也安排朱温玉弄点粮食带人上路,自己却留下。
他心神不定地回皇帝行宫,这才知道皇帝一行准备回京。行宫深兀,夜晚时盘旋着怪怪的阴云,黑漫漫地压人心魄。狄阿鸟被皇帝吩咐,要把好门户,就靠着柱子握刀站住。不一会,一个老宦打了灯笼过来,走到这里给狄阿鸟笑笑,狄阿鸟懒得给他开门的,就点点头,装懒。
宦官进去不久,里面突然响了声惨叫,凄厉刺耳。
狄阿鸟回头,立刻发现不对,便猛地冲开门,大叫圣上可安好。但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皇帝换了一身盔甲,腰中插了一柄长剑,站在一排扑簌的灯火阴面,面前死了那名老宦。
皇帝正指挥着小许子拖尸体,一见狄阿鸟,先是一惊,接着摸向长剑,可看了看狄阿鸟的腰刀,便打了个冷战,却又无比激动地说:“狄阿鸟,孤知道你父子都是忠臣。圣驾起程前,孤要亲政,你可愿意和孤共结一心?!”稍后,他又说:“射声校尉是孤的奶哥哥,自然就不必说,西门统领已经向孤宣誓。长月那里有孤的皇叔,现在,就连大王兄都愿意扶我亲政。孤便要做那奋发的明君,让母后颐养天年。你可愿意护卫在孤的左右,辅佐孤吗?”
狄阿鸟被他这番话打个正着,他从来都以为皇帝又笨又贪玩,还不上进,却想不到心机这么重,根本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。他脑子一懵,连忙点头答应,叫道:“当然愿意。”
小许子在一旁说:“你要是反悔,立刻就可以杀了你。”
狄阿鸟一边激动,一边反感小许子的话,在心底反驳说:“我要是真反悔还让你知道?这只没蛋蛋的小毛孩!真要仗打起来,指望你?”
接着,皇帝留了小许子在外面,而自己有些发抖地坐在里侧。
他神经质地握住剑柄,一刻也不愿意丢。
坐了一会,他低声给狄阿鸟说:“太傅和丞相都告诉孤要用忍,孤却忍不下去了。幸好有皇叔为孤安排一切!”
接着,他抽出自己的剑,抖成一团地指向狄阿鸟,强调似地问:“你说孤能胜吗?孤会杀了她!是的,会的。要是她敢反抗,孤敢冒天下人的指责!”
狄阿鸟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皇帝,一个不堪重压,而又装傻的同龄人。他会胜吗?他的皇叔这么好吗?他会不会被人骗?皇帝见狄阿鸟犹豫,不由勃然,大声地说:“你也觉得孤的一切都是她给的?!孤受命于天。是父王的英灵冥冥中选择了孤,孤是上天之子,承天命而治万民。”
说完,他突然收回自己的剑,趴在地上对空气磕头,屁股的皮甲都抖得厉害,但口里却又叫道:“列诸列宗,儿皇在这里给你们磕头!保佑儿让江山不落入悍妇之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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