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被铁杉清茶的香味所缭绕，沉默的安静下，只剩炉上小壶发出汩汩之声。
吴莫邪定在原地，看着眼前与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画面，眼底升腾起一丝茫然。
他多次想过与这个母亲信中所写的二舅碰面的场景，却没有一次，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。
你不该来。
感受到话语中的沉重，吴莫邪轻声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把手中的湿布放在桌上，吕安静静地盯着吴莫邪说道：“王家六祖无功而返，族内祖婆便对东南域万刹盟的大家族放出话，灵王苏黎的遗脉，在冷竹冢的天莲谷试炼子弟身上。”
话落，吴莫邪脸色倏地变得苍白，他意识到那些吕家族人眼力中的莫名意味是什么了。
他抓起章芋的手，转身欲离往的刹那。
只觉大脑一阵轰叫，方圆千米之内，已有十数道气味如同惊鸿飞起，重重聚焦将他牢牢锁定，冷意冷遍身骨。
“你已经走不掉了，观口阵法已启，闭关族人也尽数出关。”
吕清颓然地坐到木椅上，水壶烧开漫出的烫水流到腿角也浑然不觉，他看向吴莫邪说道：“想要知道体内月族魂脉的缘来，如今已经成长为双属相祭灵师的你，难道猜不出大概来吗？”
“猜到一些，但我想知道一切。”吴莫邪身形微颤，不甘道。
“莫邪，你不明确，月族魂脉对这些大家族意味着什么。”吕清摊手向身旁，说道：“坐吧，既然你想知道当年产生了什么，我们还有一些时间。”
感受到那些森冷气味的壮大，吴莫邪肩膀不可察觉地一抖，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。
须臾之后，他终是平复下心中恃绪，带着章芋坐下。
“具体是十几年前我忘了，也就是你出身之前。灵王遗躲降生，引得大陆风靡云涌，各地强者尽出，不顾一切前往，所为的，就是你体内的月族魂脉。”
吴莫邪沉默，拳头骤然攥紧。
“你可知，如今大陆的格式太平，并什么人们期盼和平的狗屁论调，而是地尊境的强者相互牵制，真正决定各大家族相争输赢的，是窥神境。”
“由于吴釜和六妹联姻的关系，冷竹冢和吕家来往也算密切，也就此联合起来，派出二十个窥神境共同前往灵王遗躲，其中就有你爹，吴釜在里面。”
“当年我的只是一个融灵境二层的祭灵师，在遗躲之外作为接应。”吕清回想起当时的场景，似乎勾起了埋躲在心坎深处的伤感。
“很多人都逝世了，应当说是几乎所有的人都逝世了，我们所在的扩口，除了包含你爹在内的三个冷竹冢族人，再无人走出。”
“我不知道在里面产生了什么事，但就在他们出来的那一刻，全部天都变了，变得血红，仿佛在昭示着什么。”
“吴釜受伤很重，在出来的一刻，我就知道他离逝世不远了。但他对我说，月族遗脉在他的手上，而出于某种原因，他不能把魂脉交给任何一个人，他需要我的帮忙。”
“他交给了我一种古老的仪式魂法，可以把腹内婴儿属相剔除的魂法，我不知道他是从何得到的魂法，也没时间往问魂法的来处，由于他剩下的时间已然未几。”
“这便是我魂无属相的原因？”吴莫邪目露震惊。
“我记得在仪式结束后，吴釜哥便让我闭上眼睛，无论如何也不要睁开。”吕清忽然浑身发抖起来，那只已经失明的眼睛竟是流出灰色的眼泪，他神情空洞道：“我照做之后，便立马感受到被浓浓的灵界气味所包裹。”
“我没敢睁眼，可四周的空间也随着暗了下来，私有耳语传来，我忍不住轻轻睁开一只眼后，看到……一个宏大的灵界漩涡，吴釜哥手段被割开，血液不断流到六妹的腹上。而漩涡内，好似站着几个人，正目睹着眼前一切，然后，我这只眼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。”
吕清说完后瘫在椅背上，闭上了眼目。
听着这如神话般的往事，吴莫邪呆在原处，神情变幻，似乎明确了什么。
很多事，也就说得过往了。
为何族内对自己和母亲如此冷淡凉薄，是由于他们猜到月族魂脉很有可能在自己身上，但无奈没有证据。
这么说来，他体内的月族魂脉，是冷竹冢和吕家丧失了十八个窥神境，还有两个还处于生命垂危的状态为代价得到的。
吴莫邪忽然意识到自己所承载的，到底有多么重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所以吕家是筹备把一切连本带息地讨回来了么……”吴莫邪喃喃道，他看着眼前那道遮蔽着阳光的那扇斑驳木门。
他能立马走出这个屋子，却离不开这里，一旦打开那扇门，也就宣告着结束。
……
“父亲，你说我们立了大功，什么意思？”
一个简略修缮的书房内，吕齐皱眉问道。
在他和吕天柔的眼前，一个身躯凛凛的男子伫立，正给祖师的牌位插上香烛。
男子仄目转来，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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