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顿时就换了气象。>
皇帝得知,也叫元侃进宫来夸奖一番。>
这一番整顿下来,虽然不能说让这类的地下阴暗势力就此绝对迹,但这一打击下来,保得此后三四十年的清静,却是有的。这样的大城市中,永远不缺阴暗的角落,永远不缺因无法谋生而铤而走险的人,也永远不缺那些因为利益而与之勾结的势力。那些销赃的链条被打击,或许三五年会慢慢恢复,但要成规模,也得十来年。但那些被封土堵死的地洞,想再一点点挖开再成为纵横交错无法追捕的管道网络,却是没有几十年不成。>
“但最终还是要保得京中没有流民才是。”元侃叹气。>
是啊,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要叹气的,刚打击完这些无业流民,转眼开春京城忽然又多了一批新的流民,幸而那些洞穴都封死了,否则就是多一批不稳定的情况。>
“这批流民,都是从蜀中来的,听说今年受灾了。”刘娥也是蜀中逃难而来,格外同情。>
元侃叹了一口气,道:“你却不知,今日居然有一个蜀中来的狂生吴文赏叩阙上书,历数蜀中诸官员贪酷,这倒也罢了,他居然还指摘朝庭的政令有过,说蜀中专设的博买务害民无数,理应立刻取消。父皇听了虽然大怒,却也说是书生意气,只将他杖责,轰了出去。只是想着前些时候张咏也同我说,蜀民有怨,请我上书父皇,只是……”>
刘娥自然明白他这一句只是后面的意思:“只是蜀中原是吴王的藩地,你不便擅加插手!”>
元侃叹了一口气:“正是。想那年我上书父皇开仓赈济京中贫民,这事儿便年年得我办理了。那时候便得罪了二哥,跟我别扭了好几年,我回什么驳什么。我倒罢了,倒累得跟我走得近的几名官员给寻事下贬了。直到二哥死后,我才陆续把他们给弄回来。这也是我以前不懂得做事的缘故,如今再为这个事跟五弟对上,实在是不必了。那会儿二哥还看我是个弟弟不懂事,肯容让几分。但五弟又向来是个狂性子,只怕更要疑心我与他作对,挑他的不是。”>
刘娥轻轻叹了一口气:“你们天潢贵胄,做件事也得这么左右为难的,叫底下的人,做事就更难了。”>
元侃将身子向后倚过去,叹道:“那个狂生吴文赏,告的头一名就是彭山县令齐元振贪脏虐民。这个齐元振本是五弟府中放出来的,去年述职考政却是优等,还特别领了朝庭的奖励。”>
刘娥好奇道:“既然是述职考政优等,怎么会被人告,却不知这述职考政是怎么考出来的?”>
元侃笑道:“今年有吴文赏告他,他可得不了优等了。述职考政,无非考的是今年岁入有否增加,治地太平否之类的。岁入每年入户部有记载的,治地上若无有大诉讼,那便是太平了。”>
刘娥冷笑道:“倘若述职考政只考这些,那倒容易了。比如农户租地,一年的收成原是要三成交皇粮,下面县令便改成六成七成,横竖百姓认不得朝庭的政令。这样抢了租子,在朝庭面前增了岁入,自己却也收得铜钱满仓,百姓饿死,却有谁理?那讼案更简单,衙门里不管有理没理,先交钱再打官司,层层剥皮,谁敢上衙门打官司去?”>
元侃笑了:“怎么你这话,倒象是今日吴文赏的口气!”>
刘娥怔怔地道:“我们家,就是这么逃难出来的。”>
元侃收敛了笑容,抱住了刘娥道:“别想这事儿了。我过几日,找机会跟五弟提一下,让他自己小心点儿。若是他自己上书,那就两全了。”>
刘娥回过神来,笑道:“你看我说哪里去了,尽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呢!我想朝中宰相大臣总会看到的吧,官家若是知道了蜀中情景,必会下恩旨的。”元侃也笑了。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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