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周怀政亲自送了他出去,远远见刘娥的仪仗过来,连忙引了寇准从另一边走。>
这边刘娥进来,赵恒只闻到一股酒气,顿时不舒服起来,推开刘娥的手,嘟哝道:“什么味儿?”>
刘娥摸了摸脸,觉得脸上有些烧红,笑道:“今日是杨妹妹生辰,我去给她道喜,喝了点酒罢了。”>
赵恒恼道:“我一整天都看不到你,看不到桢儿,我病成这个样子,你们都不在,倒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,她倒是比我要紧?”>
刘娥看出赵恒因为病情而烦燥,只得陪笑:“是我的不是,也是看着杨妹妹一年也就这一天的生辰。今天天色不早,我让桢儿早去休息了。”>
赵恒忽然发起脾气:“她生日重要,还是朕重要?你们都去找她好了,让朕一个人没人理好了。”他一甩袖子,哪晓得旁边一个花瓶却应声而倒。>
两人都愣住了。>
呆了半晌,赵恒这才冷静下来,叹了一口气,无限沮丧:“我这是怎么了?怎么又胡乱冲着你发脾气……”>
刘娥心疼,握着他的手叹道:“你我是夫妻,是至亲之人,你身心不舒服,心里不舒服,不冲着我发脾气,又能冲着谁发脾气。你若是不发脾气,我反而要担心你压抑过甚,有伤身体。”>
他二人在房中谈心,站在外头的侍从却不见经过,只听得皇帝在内发脾气的话,又见花瓶碎了。周怀政回来时,副都监郑志诚就悄悄对他说,皇帝与皇后生气吵架,将花瓶都砸了。>
周怀政听了,暗暗欢喜,只道自己这一注下得不错。>
这边寇准走出大内,遥望着天边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不禁露出了笑容。>
他不及回府,便匆匆去了翰林学士杨亿的府中,屏退左右,将皇帝这番旨意告诉了他,并要他起草太子监国的诏书,说完了之后,微顿了一下,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对杨亿道:“太子监国之后,要罢免丁谓,由你取而代之!”>
杨亿是个谨慎的人,此时得到寇准的密令,他深知丁谓耳目众多,因此送走寇准之后,恍若无事一样,照样用过晚饭之后,早早歇息。到了夜深人静之时,身边的侍从也早已经退下休息,杨亿悄悄地披衣起床,自己点亮了蜡烛,坐在书桌前,将诏书拟成。然后等到墨干,再仔细地贴身收好,重新回床睡觉。>
他这一番草拟诏书,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,连家中人都不曾知道,这一夜一件震惊朝野的事,已经在悄悄进行了。>
可是就算他这么谨慎小心之至,这个消息,仍是极快地传到了丁谓的耳中。>
这一日,刘娥正批阅奏章,忽然接到雷允恭的禀报,说是丁谓求见。刘娥微觉诧异:“我并没有传他来见,可有何事?”>
雷允恭神情微有些紧张,道:“丁大人说,有紧急国政,要回禀圣人。”>
刘娥微一沉吟,道:“传!”>
丁谓入见,也不及说些别的话,立刻单刀直入道:“圣人,大事不好,寇准与杨亿秘谋矫旨,想要挟持太子监国,自己独揽国政,这分明是谋逆之行,请圣人圣断!”>
刘娥大吃一惊,站了起来:“你说什么?”>
丁谓重重叩了一个头道:“寇准谋逆,想要挟持太子监国。”>
刘娥只觉得心头一寒,暗道:“终于来了。”自赵恒病后,她代为执掌朝政,虽然是权宜之计,可是朝中已经有重臣表示不满,但却没有想到,寇准竟然会如此大胆,公然下手争权?>
刘娥缓缓地坐下,冷笑一声,问丁谓道:“此事非同小可,你可有证据?”虽是盛夏,那声音却仿似冰棱般令人打个寒战。>
丁谓心里打个寒战,忙道:“杨亿连诏书都拟好了,寇准连将来的文武大臣都重新分配,许诺要以杨亿来取代我的位置。今日杨亿会带着诏书来见官家,只要一搜杨亿,就可以搜出诏书草稿来。”>
刘娥微微冷笑:“丁谓,如此机密大事,你何以得知?”>
丁谓犹豫了一下,直觉得御座上两道寒光刺了下来,不敢不言:“昨日寇准得意之下,在家饮酒,醉后泄露而知。”>
刘娥大惊,厉声喝道:“大胆丁谓,你竟敢在宰相府中安了细作。我问你,文武百官之中,你还在何人身边安了细作吗?”>
丁谓伏在地上不敢抬头,连连磕头:“臣不敢,是那日臣与寇准饮酒,寇准酒后吐露对圣人的不满,臣因他是宰相,怕他对圣人不利,因此派了人去察看,臣仅仅是出于对圣人的忠心,安敢有其他之图。”>
刘娥按下心头的不安,笑道:“如此甚好,难得你一片忠心。”看了雷允恭一眼,示意道:“允恭,扶丁参政起来再说吧!”>
丁谓心中一凌,刘娥一问便止,显见这问题不是解了,而是存在她的心中了。心下暗悔,只得道:“当今之计,圣人如何对付寇准的阴谋?”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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