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带,光只运些本小利大的糖去就够了。嘿,公子怎么忘了,除非番邦之人肯用好不容易才得去的铜钱来购我们的货,他们不用金银珠宝折钱,又如何买得去绸缎、瓷器等精美之物?”
说到这里,张本忠有些失态:“公子只怕不知,运去番邦的货物,非仅绸缎、瓷器、糖等货物能卖到好价钱。还有一样价钱虽然不高,利钱也不大,却是各处番人急于想要的货物是什么公子晓得么,呵呵,猜不出了吧。”
林强云问道:“我又没和你们一起去外洋博易,如何猜得出是什么?直说就是了。”
张本忠不无得意地说道:“是盐。委实令人想不通,不知为何,所到之处都有番人偷偷摸摸到船边来,愿以相当不错的价钱向我们求取购买食盐。”
林强云大奇:“盐,这怎么可能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张本忠:“到底怎么回事属下不清楚,不过我们的船队每到一地泊下时。确实是有当地的番人、土人纠缠,多多少少买与他们一些盐后方肯离去。那些来缠购盐的人们说,以后若是再去时有多少都能卖得掉。”
林强云:“价钱如何,不可能也卖出十数倍的利钱吧。”
张本忠:“得利虽然没有其他货物般高,但每升一般也能卖到一钱三四分银子,最多时两钱银一升也卖过。”
林强云低头深思,对这种事情十分不解:“糖与盐?怪事了,记得我国有一段时间进口了大量古巴糖,怎么会卖出这么高的价钱?难道……那些鬼佬们此时还不会制糖不成?不对,这样做生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什么鬼佬?”
听到林岜的问话。林强云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,把心里所想地话也说了出来。忙笑着解释了一下:“这是广南一带对番人的称呼。带有蔑视外国人的意思。”
林强云立即转移掉话头:“唉,叔父大人,小侄以为,运去外番的糖,竟能卖到二十多倍本金之价,赚到比其他货物高出那么多钱。于我们长久要做生意的人来说,委实是不大妥当呐。另外,一百三四十,最高时两百钱一升的盐……嘿,四五倍利,高的利钱有六七倍,来回需要一年时间,怎么都算得上是暴利了。即使只有两三倍利,甚至一倍利钱的生意,漂洋过海用命来拼。也算值当。如此却也正好,山东那几个新开的盐场可保无虞矣。”
“哦,张大哥可能还不知道罢,我们根据地扩大到山东两路后,沿海各地现有盐场二十三个。盐户过万,每月可煎出上好青盐近十四万石。此外,今年初,我们商行也在福建路兴化军、广南东路惠州请了几家会晒盐地人户,在密州、海州、莒州开了几处晒盐场。现时盐田虽是还未开好,不能产盐。但若是盐田做好后。据说三个盐场一年最少也能晒出六七十万石盐呢。”
“由于蒙古人占据了金国除南京、风翔、京兆西南诸路以外的中原、北方大部国土,战乱后蒙人所占区内地人丁大为减少。按安抚使衙门计算,去年我们京东——包括新纳的根据在内——盐货,即使是批发价从过去的每升八文,已经减为去年的每升六文,连江南盐枭走私到大宋境内和一些海商运往倭国的盐一起,总共只卖出一百五十六万石上下。至前些日子我得报时为止,官库内还存有十余万石盐没有卖掉,到了年底怕是会积存下一两百万石盐来。当然了,盐货销路不好,另外也有去年与来犯的鞑子兵打仗,阻断了几个月商路地原因内。所以,多出这样可销往南洋的路子,对我们根据地盐场大有好处。”
林岜拍案道:“原来如此,为叔明白了。”
大家把眼光射向林岜,张本忠道:“大人明白了什么?”
林岜对向自己注视探询的林强云说:“为叔在漳州任上时,就曾听人讲起过,那些信真主的蕃人,每次来我宋境港口码头装船时,俱会购上可与米粮般多的盐货。还有,蕃人海盗抢劫商船,依例也会将食物——特别是盐——等全数搬光,原先不明所以,还笑蕃人口重,直欲以盐当菜,没想到却是也有如此数倍的大利可图。以为叔想来,张将军所去之处,定然是不产盐或产盐很少的地方,我大宋商贾都看不上利钱少了大半的盐货,只顾运赚得到更多钱的绸缎、瓷器、药材、茶叶。所以,当地人所需食用的盐,恐怕全都要从惯做海上般贩地蕃人那儿得到,因此上,蕃人手里有了食盐,就可以此掌握一方军政。”
林强云点头赞同林岜的说法:“叔父大人所讲极有道理,想来应该不会错了。
张大哥,依你所见,南洋一带博易的是蕃人多还是我大宋的汉人多,生意哪方做得更大更赚钱?”
张本忠道:“属下船队下南洋,出西洋近一年时间,一路所见是我大宋的汉人少而大食地蕃人多,蕃船也比我们汉人的多。说到做生意,若是规规矩矩的做,自是我大宋汉人厉害,赚的钱比蕃人肯定要多出不少。不过,归总起来说,赚钱却是信奉真主的蕃人为多。”
本章已完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