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倒因此得有些厌倦。尽管那表只是一闪而过。“自己考，才有意义。”这位怪继续往下说：
“如果谁有空，请把老前辈搀回家好好休息，我这里还有几个必须回答的问题。苏然？”
“啊……我？！”苏然猛地屏住呼吸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。
“你还想知道，地底妖邪长的是什么样子么？”
“我——我是想——他们会不会从地道出来？”
“我隔几天会回来确认。所有异常的村庄，都会确认。至于妖邪，记住我和老前辈刚才说的，真的碰到了，不要想也不想直接就逃。那么，回答下一个问题，”大先生向人群当中轻松一指，恰好就是昨天晚上冒失发问的那个小老头：
“告诉我。你想知道县里的什么事？”
“县里——县里，嘿嘿，”那个似乎是曹孬叔父的小老头抓耳挠腮，一个劲地憨笑，“说出来，说出来怕叫大先生笑话。我是想问，李县君他，嘿嘿，大先生你也知道，李县君刮地皮那真是……他啥时候能高升啊？”
“他多次与州刺史当面争吵。而且在刺史召见时称病不去。再这样故意捣乱，被走也就是一年的事——如果王节度使到那时能找到替补。”大先生挥挥手，“下一个。”
……
只要有一个带头的，剩下的人呼啦啦都会跑过去。里长老苏问了不少填塞地道口的事，两个邻长则对河堤是否安全格外敏感；刘对自己炸的酥肉是否好吃十分介怀，坚决要求大先生现场评价，五嫂则对州城兼县城里的丝帛行充好奇……问答持续了超过半个时辰，举手提问的村民从密如麦穗得寥寥无几，提出的问题也越来越繁琐，越来越无聊，尤其是刘三那个关于自己今后姻缘的问题，连苏然都想伸出拳头上去揍他。“大先生！”眼见怪和四位亲随交换眼神算告辞，苏家的这位老大儿子赶紧蹦跳这挥舞胳膊，试图鼓足全上下所有的勇气，问出自己藏在心中很久的那个问题——
“真空家乡，无生老母。”
一个低沉的声音，从人群角毫无预兆地突然冒将出来。没有人知道那个枯瘦影是什么时候凑过来的，更没人知道这个鬼魅似的玩意儿到底是哪里人氏，受了惊的村民就像野兔一样纷纷跳开，而这个用头巾抱住嘴脸的怪东西然毫无愧疚感，就这么咯咯笑着呲出一口黄牙，弯腰驼背走到大先生面前，手作莲印：
“大先生。香主久闻大名，请——”
“大胆！”褴怪炸雷也似地一声怒喝，根本不容此人说完。“焦勇，匕首！”他向高个农夫伸出右手，“你们四个帮我拦住这厮，死活都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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