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 ="">>< ="250">><>苏然为自己计划好了一切。在心深,他早把自己和皮影戏里的主角形象重叠在一起,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进惊心动魄的冒险。好裹、换好新鞋,他连一忽都不愿意在堂屋里头多待,急的像是一只掉进陷坑的小老鼠,不停地蹦蹦跳跳外加沿着墙边转圈圈,真个是须臾都不得停歇。夕阳西,明月高悬,苏然就这样等呀等,等呀等,连口水都不愿意去喝地等呀等,一直到负责村里更的刘壮他爹敲响梆子,快被他眼巴巴看穿的两扇门板,这才微弱地传来了“吱呀”一声。
进来的是刘呦呦而不是爹娘,这让苏然舒服地松了一口气。“二,大人没回来吧?”他把丢在炕上的裹重新捡起来背上,警惕地量着邻家玩,鼻翼轻轻扇动:
“你提的篮子咋这么大?装的——草?”
“海娘娘让我帮你家喂兔子。”刘呦呦在篮子里抓了一把,拿给苏然看:
“他们,还有别的大人晚上可能回不来了,都得搭黄昏干到明天天亮。我在东地看见了,主渠底下不知道被啥东西挖出来好几个大洞,堵都堵不及。苏里长说,真就把水渠改道重挖……对了,伯伯说你中午写的字还行,就是话不太通,让你晚上再写一篇,明天早上他们看看再说。”
“明天早上我就不在这儿了。”苏然决然地断了刘呦呦。这句话他说的很大声,一下就给惊到了,十一岁的刘呦呦把篮子提到前,两只又细又长的眼睛忽闪忽闪,就像受惊的小狗一样往门口退了一步:
“你可别吓人。大宝,要不这样,晚上我跟你跑出去一趟,等你玩够了赶紧再回来?你要是真跑出去不回来了,伯伯娘娘他们肯定……我现在都想哭了。”
孩难过地低下脑袋,真的发出了低微的啜泣声。苏然死死地咬住嘴唇,看着刘呦呦沾脚的泥点,看着那件活像帐篷一样、都快洗成白的蓝布圆领衫,再一次地感到了煎熬。“二,”他艰难地寻找词句为自己的计划辩,同时也是再一次地说服自己:
“我是去找大先生。跟着大先生那样的人物,不会亏!再说了,我也不是不回咱村,跟着大先生云游,迟早都会再过来!”
“真的?”刘呦呦可怜兮兮地抬起小脸,两行眼泪过红扑扑的脸颊,充希望地又问了一遍:
“真的还回来?你真的不是……跑出去就没信了?”
“真的。真的真的!”苏然举起两个拳头,为了给自己的保证增添气势,干脆背着裹蹦了起来:
“拜了师,我说不定后天就能回来。大先生不是说了?附近的村庄,他都要一个一个重新看!好了二,吃的快给我吧!”
他箭一般地冲出自家大门,闷头跑向北方天空的那片群星。饭菜的鲜香在他口中化开,让他充地大口吞咽,险些和着口水把舌头都给吞下去。烙馍卷豆腐白菜,加了炒鸡蛋和两大片五肉,明显是给东地上干重体力活的大人间加餐,正好被苏然欣喜笑纳。我可不是贪图享受,他把其他菜肴统统扫进胃袋,只留下那两块滑溜弹的卤肉块,含在口中一点一点香甜可口的油脂,两只脚丫快活的像是乘上了风火轮,晚上要走那么远的,不多吃点硬的,怎么顶得住?
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的。他有两个备选目标,一个是沿着河堤一往北,走上八里地以后抵达颖阴城南的十里铺,然后再向那个虽然贪酒贪吃、但是挺喜跟小孩子玩闹的老驿卒听大先生的去向;另一个则是顺着官道先向西走到仁全村的废墟——当然不会进去——再向北转到母亲的娘家翠桐庄,看看大先生一行是不是去了这个两百多户的大村。每条都够他走上两个时辰,对一个十岁孩子来说这足够让全像水洗了一样,脚底板红通通全都是大泡。因此,多吃一些垫底总没坏,而这还仅仅只是万全准备的第一步。
皮影戏班在道具里头藏了条真朴防,据大眼睛妹妹说班主还带了点药捻的单一土铳,有他们作为榜样,苏然肯定也不会空手上。乱葬岗正北走到破磨坊,再从西墙的破洞钻进去,水槽底下那块最烂最朽的木板,挖走淤泥就能找到埋在那里的布裹。那是苏然前年和刘呦呦一起在河滩捡到的宝贝,一直以来都不为人知地藏在那里。而现在,它终于派上了自己的用场。
苏然不知道那是谁的兵刃。实际上,他甚至说不出那究竟是件什么兵刃。至于刘呦呦,她当时吓得只想把东西踢回河底,苏然在磨坊里连挖带埋的时候,更是别过脑袋看都不看,到后来干脆对这事闭口不提,好像这样做就能让那块黑铁消失似的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,那件兵刃的模样的确诡异,它全长大概一尺,宽有小孩一掌,狭长如剑的双锋雪亮锋利,带有繁复菱纹装饰的管找不到任何木料残留;找遍这东西全,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红锈铜绿,但在高高隆起的中脊与血槽两侧,却有小小上百条仿佛经络一样的细小纹,不知是苏然当时眼还是确有其事,当阳光不再照耀其上时,这些条纹似乎就会开始难以察觉地、一点一点地慢速蠕动,就像是有了自己生命的一大群属小虫……
也许就是这一点吓住了刘呦呦。但同样也正是这一点,使得苏然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