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老虎?何明远?呵呵,有意思。”这是李佑第二次听到此人,而且居然还得了这么一个外号,他心中觉得有趣,便忍不住说了出来。面前高适一听,却是一呆,随即道:“莫非殿下知道这人?”李佑此时待他已如心腹,除了明教之事,其他倒也不欲瞒他,只是宫里的事毕竟不能多说,否则若传扬出去,说自己勾结中官意图不轨,那就有祸了,而且观这高适才华不凡,应变又是敏锐非常,他日当可大用,也不欲他掺和其中,于是便道:“恩,曾听一个下属说过,但言此人乃是北地巨富,家财万贯,势力不小,却也仅此而已。”
高适听他所说,略一点头,却又转而摇头道:“原来如此,只是殿下有所不知,这何明远可不光是‘家财万贯,势力不小’。在定州一带,此人所说之话怕是比寻常地方官吏还要管用些,更何况他本身便是经管定州中三驿的朝廷官员,一众驿站兵卒都须听他调遣。殿下须知,这北地胡汉杂处,定州又是南北周转要道,因此驿站在当地颇得重视,这何明远的身价自然也越发抬高了。一年前,我在定州好友家小住时,便听说这何大人已经家有绫机三百余张了,听说他还不断吞并其他中小机户,又强逼他人由他出货。这般一来,怕是这定州所出之布都要归他独断了,也正因如此,这人便得了个‘何老虎’的绰号。大概意指他实力强大,又贪婪成性吧。”
高适说完,眼见李佑听罢一脸凝重,一副沉思的样子,他不敢打扰,便又喝了几口茶,却见对方仍不说话,这才开口问道:“不知殿下为何询问此人,如今京城局势复杂,殿下理应多加专注于此才是啊。”
李佑心中虽然一直在不停盘算,但早在谈起此事之时便料到对方定然有此一问,当下只见他微微一笑,口中道:“呵呵,现下长安龙蛇混杂,朝堂上又是一片乌烟瘴气,这些本王又如何不知。只是眼下这般局势却并非适当插手之时,若强行插上一脚,只怕便是父皇也未必高兴啊……”说着,想到祸患已经埋下,时局却是日渐艰难,便忍不住长叹一声。
高适听他如此说道,心中不免大惊。自得了皇帝下旨擢瑞王为兵部尚书的消息后,高适也曾想到或许是功高震主的缘故,便借此来分解瑞王兵权。但这些毕竟是揣测,又或者是皇帝疼爱瑞王,有意调任回京,委以兵部重权,由此让他秉理朝政也未可知。只是这时他亲耳从这瑞王口中得知皇帝有猜忌之意,自然不能再行坦然。
只是眼下他作为李佑身边最为信赖之人,既得其坦诚相告,便理应为对方分忧解难,因由此想到李佑问起那何明远背后隐藏的深意,他心中一个激灵,脑中已经隐隐有些头绪,当下便试探地问道:“既然如此,莫非殿下想要避开朝堂,向边地发展?只是如此以来,岂非失却重心,而且这边镇之中,无论民政军事又或是财税历来为边将统管。而边将又是大多骄横自专,除非皇上和几位宰执大臣,旁人恐怕难以对其下手啊,还请殿下三思。”
他对于李佑不在朝中大动干戈的意思甚为理解,但至于想要向这何明远下手,却大是困惑。要知单是一个何老虎,不须他瑞王亲自动手,都有人可以收拾掉,但此人背后乃是边镇节度使,而且还是眼下玄宗深为宠信的安禄山,一旦双方当真闹腾起来,只怕影响不小,若传到皇帝耳中,又不知会带来何种结果,可谓是祸福难料啊。因此作为李佑身边谋士,他自然有理由及早提醒对方,免得一朝不慎,将来后悔莫及。
其实他又哪里知道李佑的苦衷。虽然眼下尚不确定那安禄山是否当真会掀起叛乱,但根据明教从河北传来的消息以及回京之后查探到的情况,尤其是杨国忠的言行态度,恐怕这安史之乱八成难以避免。因此,为了这大唐的锦绣江山,也为了千万黎民百姓,更为了他李佑自己的荣华富贵和那人人渴望的权力之颠,既然避无可避,便要想方设法削弱对方势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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