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定还要下些毒誓,文定却已催促起来:“去吧!我相信你就是。”
当车轮滚动起来的时候,马车一侧的帘子悄悄拉起了一小角,一道柔和的目光飘了出来,迳直瞟向文定。
背后一双敦实的大手揉住了她的肩膀:“怎么了,在看些什么呢?”
任雅楠摇摇头,柔声道:“没什么,只是想最后再看一眼这里。”
望着那远去的马车,文定总算是松了口气,自打他收到严惟中这件意外的惊奇之后,他便不曾有一夜是睡踏实的。
“柳朝奉,恭喜你总算达成心愿。”
文定回过头发现,打断他思路的正是适才那位站立在梅知县身旁的师爷,赶紧道:“马师爷,一切还亏得您照应。”
“唉,说哪里话?我们可是多年的交情,想当年柳朝奉可是我们这湖广境内一等一的朝奉,出自你手下的东西,谁还能瞧出不是来吗?”
那纸休书不过是文定事先用赭石、茶水、烟薰水伪造而成。
知彼方能识彼破彼,当年文定师从刘选福刘朝奉时,便听过他老人家的训导,这造假之工艺日新月异、层出不穷,而作为他们鉴别真伪的朝奉,若仅是死守着从师傅处学到的本事,不及时的获悉行业的新动态,便难以长久的立足下去。
文定遵照师傅的训导,一直以来不但识货辨伪,还收集有关伪造的各类消息,千方百计从那些造伪之人手里获取那些个不传之秘,以此来充实自己。虽不敢说对各类造假工艺如何的娴熟,起码多数从事此行当的二流之辈都不如他。
多年以来他虽是识别出无数的伪作,可这却还是他做的头一件,若不是为了保住二条性命,而载定夫妇又是步步紧逼毫不放松,他是绝对不会出此下策的。
然而这事也不是没有破绽,梅知县或许不知道文定的底细,可他身旁的马师爷却在汉阳县衙做了不下二十年的刑名,与文定打过多次交道,对他的来历是知之甚详,如若不是事先将他疏通妥当,保不准便会露出马脚来。
说来也是可笑,柳载定一向瞧不起行商之人,对文定从事的营生视之为贱业,是故也所知寥寥。亲弟对自己的瞭解竟不如一个不相干的外人,文定不知是该庆幸,还是该自嘲。
“马师爷的好处,柳某自不会忘记。这里一点小意思,还请马师爷带回去,替区区招呼招呼衙门里的弟兄们。”
而今的世上,大凡交情不过都是靠钱财铺路得来,要堵上衙门里上下的嘴巴,更是短少一处都不行。深谙此道的文定,可不像那自视甚高的弟弟,只与那为首的县令拉拢关系。
就是梅县令本人,若是将下面人得罪光了,这衙门日常的事务也是难以开展,更别说是载定与县令之间还隔着几层的关系了。
马师爷起先还矜持不受,没推让两回,便笑眯眯的将之纳入怀中。
虽说是逃妇的问题已然过去,然而文定兄弟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却再也不能弥补了,若文定还住在土库湾,彼此见面总是难免尴尬。
为了不使彼此难堪,文定索性让伙计们悉数搬出柳府,去汉口镇暂歇。他自己呢,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母亲,也渡江去了汉口,只等道定返还,便动身回大理。
好男儿志在四方,李氏清楚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儿子,不会老老实实守在自己身边的。他那颗曾经容易满足的童心,已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带野了,不甘心再守着几亩良田了此余生。
俗话说儿大不由娘,虽有些个伤感,总是无可奈何之事。好在这一回他带回来的两位女子都让李氏中意,只盼着儿子能够早日开枝散叶,衍生自己的家庭,也就足以慰藉一个母亲毕生的心愿了。
考虑到家里不和谐的现状,临走之前,文定也做了诸多的安排。
他料想如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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