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专注的神态，我渐渐反响了过来，对于老陈以往的古怪行动，隐约也有了些懂得。
古有三百六十行，每一行不乏能工巧匠。
而这些在行业领域里的匠人，又划分为文工和武匠两种。
像杀猪的屠户、剃头匠、布坊的染匠等，都属于武匠。
而打棺材、刻碑则属于文工。
武匠多为阳活，而文工则或多或少和阴事脱不开干系。
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讲究和规矩，牵涉到阴事，更是如此。
刻碑匠作为一个以阴事为主的行当，自古以来就传承了一条规矩：
碑言匠不语。
顾名思义，要说的，都刻在了碑上；匠人假如多说话，那就是触犯了禁忌。
所以，真正传承的刻碑匠人多数是沉默寡言的，即便有话多的，也都是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，尽不会就行业中的事多说。
敢情老陈是正经八百的刻碑匠，难怪会那么冷冰冰硬邦邦的呢。
不对！
他把刻刀传给了大双，那大双不就变成刻碑的了？
我日，法医这行已经够缺人的了，老陈居然还来挖人？这不是抢行市嘛！
胡思乱想间，大双已经刻好了灵牌。
上面的字迹固然没有上漆，却已见挺拔骏逸。
我认为他这就要把灵牌摆上，没想到他收起刻刀，竟拿着灵牌向外走往。
这时我才创造，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。
大双走进院里，径直走到角落的水缸边，把灵牌摆在了缸沿上。
他回过火，吁了口吻，说：“我们把这里收拾收拾吧。”
既然知道‘碑言匠不语’的规矩，我也就强忍着诸多怀疑没有问。
那些落在院中的诡异甲虫，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我还是把院中的积水落叶清扫了一遍，回到屋里，重又清算灵堂。
大双忽然对我说：
“徐哥，时间差未几了，你把香蜡点上吧。”
我点点头，划着火柴，点燃了案上的烛炬。
拿了三支香，却有点犯难。
亡骨不在堂，灵牌在院里，点这香给谁啊？
见大双没多说的意思，我想了想，就着烛火把香点着，拿着香来到院里的水缸旁，对着缸沿上的灵牌拜了三拜。
第三拜还没直起腰，忽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。
顺着声音一看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拖拉着脚步向院里走来，这人面容苍老，五官颇具立体感却面无表情，居然正是已经逝世了的老陈！
让我感到汗毛孔发冷的是，在老陈的身边，竟然随着一个小孩儿。
这小孩儿约莫两岁左右的样子，面色逝世灰，步伐拖拉却不摇摆……
这竟然是昨晚妇女抱着的那个逝世孩子！
随着两人的靠近，一阵雨后的清风卷来一股淡淡的腐臭味。
等两人再近些，我才创造老陈裸`露在外的皮肤，竟然已经有了堕落的迹象。
老陈逝世了。
老陈回来了。
他是自己走回来的，还带回来一个逝世孩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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