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默默闭上了眼。
或许这样的结果早已有预料了，无论是在那宁海城里，还是到了这如安郡，他终究只是一个人，一个不甚强大的人，纵然他手握了真相，纵然他才是被害的一方，但他还是缺少了致胜的力量。
一手人剑合一，一手惊天道术，最后换来的也只是短暂的拖延而已。
一国之力，一郡之力，终究还是太强大，强得让人窒息，也让人绝望。
他不曾后悔，只是还是有点不甘啊，愤怒的火焰在胸腔燃烧，悲伤的心情在脑中荡漾，伤口泛着疼痛，宛如是深秋落叶纷纷下的那一丝孤凉，让他彻底放开了所有的戒备，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。
城外的官道，尘土飞扬，当那一滴泪水落在地面的时候，不知道会不会开出一地回忆的花朵呢？
“笙儿，我来了……”
陈谷雨喃喃地说着。
常长老却是异常地愤怒：“装死？不说话？小畜生，交出道术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，不然的话，你是不知道吧，论道之境已经可以直入魂魄，信不信我让你魂飞魄散！”
没有任何的响动，让常长老恨之欲狂，这样的绝世机缘摆在面前，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。
而在这时候，城墙上也响起了李轩辕的声音。
“常长老，快，速速将巨恶正法，还我如安郡内朗朗青空！”
常长老一声冷笑：“好，既然如此，那就别怪我了，要不是搜魂得到的道术可能不全，你以为我会有兴趣跟你这么一个蝼蚁废话吗？七情破灭，镇魂术！来！”
常长老双手飞快地结印，他望着陈谷雨，瞳孔忽然变得一片赤红。
陈谷雨只觉得灵魂一阵抽动，紧接着似乎那些过去的记忆都开始遗忘，这让他猛地睁开了眼开始挣扎，如同沙漠中绝望的人遇到了那一滴珍贵的水，纵然用尽一切也不会放开。
他不畏惧死亡，但是他与笙儿的曾经，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也绝对不能忘怀。
“不要……”
“哈哈，绝望吧！”常长老疯狂大笑。
陈谷雨的气息在变淡，在消逝，他的瞳孔，渐渐失去了光彩，声音也变得虚弱而喃喃。
城墙上的李轩辕终于松了口气。
百姓们弹冠相庆，依旧是觉得他们站在正确的一方战胜了一个可怕的巨恶。
清风学府的人不禁一阵慨叹，抛开陈谷雨那些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事，他的年纪与实力，哪怕是到了行省那个层面，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天才。眼见着天才陨落，终归是人生一大憾。
城西的院落中，韩弘文默默放下茶盏，幽幽一叹：“看来陈兄，终究不是我们的一路人啊，只可惜，他再也无法见到真正的盛世了。”
一切都在逝去，唯独在那郡守府后，忽然有惊天动地的气息传出，直射向城外。
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响起，那是悦耳清脆的女声，更是熟悉而惆怅的清诵。
“大势至，菩提光，无上力。吾行时，十方世界一切地皆震动，灭除，血污，解脱，众生之死，唯彼之亡。”
通天的佛光从城中而来，最后悬挂在常长老头颅之上。
常长老的狂笑声戛然而止，下一刻，佛光贯体，只在瞬息之间，一个论道境界的强者竟然是直接爆体而亡，魂飞魄散。
纤细的身影踏着佛光而来，落在陈谷雨的身前，熟悉的眼神看着这个青年，有晶莹的泪水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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