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重影交错，赤恍若梦游。
还记得她孤单站在练习场中时，身后传来灵动的女声邀请她参加队伍。
还记得她任性接下刺杀任务的时候，固然不兴奋却依旧陪着她一起疯的两人。
还记得她没灵玉买宝贝，他们尽不迟疑为她掏钱买下夜冷梭。
还记得被她把柳星落气得够呛，两人像小孩一样绕着无奈的单亦皴追逐打闹。
还记得第一次在酒楼里大吃大喝。
还记得他们协力创造法术霹雳雷。
还记得三人一同登上大比的舞台。
太多太多的回想，不断从脑海里涌出，明明应当无比快活，却让赤感到钻心的绞痛。
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含混，温热的液体淌过脸颊，滴滴没进干涩的大地中……
长枪顿住。
赤抬起视线混乱的眼眸，哀哀地看着那个跪在自己眼前的男人，长枪顶在他的胸前，无法再前进分毫。
不，我不能……
“单大哥……”赤的手不停地发抖，几乎握不住长枪，脑中一片空缺，除了不断地重复，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“赤，果然还是你比较厉害，”单亦皴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，又有一些恳求，“单怀凛，是我妹妹的名字，她的右太阳穴后方，长有和我一样的兽角。”
“你放心，必定会救她出来，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！”赤奋力地咬住牙齿，斩钉截铁地低吼道。
“赤，谢谢你。”单亦皴看着赤，眼中只剩下最纯粹的信任。
四周的人声嘈杂起来，隐隐约约看得见从四方围上来的四圣会修士。
“动手吧，赤。”单亦皴安静地说。
赤只是摇头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。
单亦皴微微一笑松开大剑，反手握住了长枪。
“不——！！！”
长枪刺进单亦皴的胸膛，从伤口中溢出的，依旧是红色的血液，和任何人都没有差别。
邪气缓缓消散，玄色褪往。
单亦皴仿佛又变回了两人第一次相见时那个话未几，却温柔可靠的青年人。
他浅笑着，双眼似乎又找到了从前的光荣。
瞳孔逐渐扩大，单亦皴闭上眼睛，头缓缓地垂下，气味一点点变得平缓。
记不得多少年前的一个凌晨，不大却温馨的家族中传出惊喜的啼声。
“是龙凤胎！男孩先出来，那你就是哥哥了，必定要当个好哥哥，掩护好妹妹啊。”
“哇哇哇！”婴儿发出活力十足的大哭声。
“哎呀，这孩子的表情怎么这么凶？”
“不碍事不碍事，男人长相凶点无所谓，只要心眼好、可靠不就行了。”
“幸好女儿很可爱。”
“好啦，纠结孩子的长相做什么，孩子他爹，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？”
“唉，儿子的名字啊，唔，不管长相多凶，善念可要铭记在心中啊，善意永存，你就叫单亦皴好了。”
……
高云星没想到浮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这番光景。
满面泪痕，牙齿几乎咬碎的女子；跪在地面，微笑尚留在脸上的男子。
他从没想过，赤这个玩世不恭的女人，艳王，幽府之渊的极恶之人，竟会露出这样的情绪？她哭了，只是看着她，他都可以感到到她遭遇的宏大苦楚。
为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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